來聽大王說話

"準備好了嗎?"
"嗯." 我輕輕地含混不清地應了一句.
那聲音小到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我抬頭望進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一如我們相識時那樣溫暖, 真誠, 眼角皺紋隨著我們相處時日增長而略為拉長, 是一對很美的, 愛笑的眼睛. 然後, 他牽起我的手, 微微用力握了一下, 這是他一個有趣的習慣, 像是要確認對方確實存在一樣, 是一個無以名之的儀式, 沒有實質意義. 真正該確認再三的東西, 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有意識但無意義地理了理頭髮和衣服. 這是一個他認為我很有趣的習慣. "你自己沒有注意到嗎? 緊張或不自在的時候, 你就會碰碰頭髮, 拉拉衣服什麼的, 但是真正專心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不會這樣. 我好喜歡看你胡亂把頭髮夾著, 穿我的球衣, 用一種看上去很不舒服的姿勢, 盤坐在書櫃前看村上春樹, 卡爾維諾, 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

我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頰, 一邊用指尖搓揉耳垂, 一邊施力把他拉向我, 用一個吻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還不懂嗎? 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大概很感動吧?! 感覺得到他很用力地抱緊我, 抱緊, 再抱緊, 然後分開, 相視微笑.
"準備好了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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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當然不能說我全懂, 但是我也不至於什麼都不了解. 我是真的很用心, 很愛他啊, 我也知道他很真心真意投入, 只是在某些微小的秘密時刻裡, 他就忽然放空了. 牽手的時候, 我總要半強迫地使力握一下, 擁抱的時候, 要抱緊再抱緊, 這是不是一種OCD啊? 只對我自己有意義而已.

我問他, 準備好了嗎? 這個問題, 不只問他, 也問我自己. 我聽不見自己的回答, 也沒聽見他的. 我只知道, 我們直直地, 定定地望進對方的眼睛, 直到似乎快要看見真心才移開, 然後很有默契地給了對方一個"whatever, 日子還是要繼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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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他嗎? 愛, 非常愛. 這麼說吧, 我強烈地被他吸引, 只要兩個人在一起, 就覺得非常幸福. 那種相屬, 彼此互相需要的充實感, 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你愛他嗎? 當然, 我很愛他. 我只想愛他一個人, 也想他只愛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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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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