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軟不拉嘰的酸白菜火鍋之後, 我就立馬衝回家找健保卡,
順便上網咕一下哪有耳鼻喉科~
我(小聲地)念診所電話給(眼睛看不清楚的)媽媽聽, 請她幫我打電話預約, 我們兩個, 一隻狼一隻狽, 截長補短, 好狼狽... 打了電話才知道初診不能預約, 只好速速衝去現場掛號. 填了一堆資料, 掛到17號, 心想應該很快, 耳鼻喉科嘛, 又不用脫褲子, 噴噴弄弄上點藥, 應該很好解決才對, 況且這家診所還是只掛單號的, 嚴格說起來我其實是9號才對, 應該不用等很久. 不過我倒是有點緊張, 除了實在不太敢看耳鼻喉科之外(ENT在我心目中的恐怖看診排行榜裡面, 落在牙科後面, 但是絕對比婦產科前面~), 還有就是不好意思跟醫生說我真正的主訴. 我所有的感冒症狀(恐怖的狂咳那時候還沒有開始攻擊我...)都還好, 就是沒有聲音而已, 但是話說回來我急著要聲音幹甚麼咧? 總不好意思說是要聊天講電話瞎哈拉吧?!
"媽, 妳說如果我等一下跟醫生說, 我明天就要歌唱比賽或演唱會之類的, 叫他幫我打一針大明星在打的那種特效針恢復嗓音, 他會覺得我是神經病嗎?"
"那要看醫生知不知道是哪一種針啊~"
[嗯? 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好吧, 我們聊天好像不太有交集, 而且我真的不應該再講話了, 所以只好默默等. 但是燈號真~~~的跳得很慢! 我越來越能體會候診的痛苦了! 候診時間長到我看了好幾輪差不多的新聞, 長到我剛剛喝下肚的酸菜白肉鍋消化代謝變成尿了...... 還沒有輪到我.
"請問一下," 我幾乎只能用氣音了, "洗手間在哪裡?"
"ㄏㄚˊ? 妳說甚麼?" 櫃檯的護士小姐中氣十足地問我.
"呃... 洗手間..." 我不知道要用甚麼肢體語言加強洗手間這個名詞, 如果是比噓噓, 我只會比男生站著尿尿那一種, 不過那樣未免太不雅觀, 而且她坐在櫃台裡面也看不到. 等她明白我的意思再指路給我看的時候, 我已經連氣音都沒有, 只能在心中幹譙了.
回到座位上, 還是沒輪到我, 只好繼續百無聊賴地看新聞. 同樣的新聞翻來覆去報好幾輪之後, 終於換了一個單元, 是那種混合CSI跟藍色蜘蛛網玫瑰瞳鈴眼的命案分析, 播了不到5分鐘, 護士轉台了, 理由是在場有很多小朋友, 那個單元內容太血腥. 換成"烏龍派出所"其實我也很開心, 兩津勘吉這傢伙還蠻有趣的, 不過看到快結束的時候, 護士又換台了, 大概是因為烏龍派出所比較像大人看的卡通, 換成海綿寶寶更適合小朋友(啊但是為甚麼不能看完再轉咧?). 小朋友看到海綿寶寶果然比看到兩津開心, 好吧, 我也跟著看了一整集...
[喂! 我來這裡不是來看電視的!!!
沒辦法, 一直沒有輪到我. 卡通播完了, 小朋友們領藥走了, 護士又把電視頻道調回新聞台, 我(明明沒聲音還要)問她可不可以看個日本綜藝節目甚麼的, 她說:" 喔, 我們這邊電視不可以亂轉喔~ 所以沒有辦法喔~" [靠! 那剛剛亂轉的是誰?!] 唉, 好慢好無聊喔~ 我只好一直鼓勵自己往好處想, 起碼還有新聞可以看, 不用看死板的衛教影片...... 正在無聊的時候, 有對姐弟從診間出來了, 雖然還是沒跳到我的號碼, 但是感覺上起碼前進了一咪咪. 這對姐弟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去領藥, 而是跟櫃台說要做治療, 然後護士小姐就拿了兩個插頭狀的東西, 叫他們捅進鼻子裡, 插好之後說一聲, 護士就會按下開關讓插頭發出紅光, 兩隻Rudolph只要乖乖坐6分鐘就可以護一生結束療程了. 這個不知是做甚麼用的治療看起來太令人發噱了, 希望我不要被安排做這個才好, 話說回來失聲應該不用捅鼻孔吧?! 不過這個療程好像蠻熱門的, 小姐弟走後又有另一對小朋友還有一個蠻漂亮的女生也做這個. 我覺得再漂亮的女生鼻孔插著一個會發紅光的東西看起來都會很怪, 不知道志玲姐姐做這個會不會還是很瓢釀?! 另外就是這插頭要怎麼消毒啊? 有點恐怖...
[喂! 我來這裡不是來看別人捅鼻孔的!!!
等很久以後終於輪到我, 唯一的好消息是掛25號的老媽(她順便來看一下耳朵)可以搭我17號的便車一起進去. 一進診間媽呀不得了, 有兩個人鼻孔插了棉花棒之類的東西坐在旁邊等, 看起來很像幫十八銅人針灸, 但全集中在鼻孔那樣的感覺, 其中一人的鼻孔裡起碼插了四根! 另外還有些人在後面不知做啥治療, 驚驚! 不過幸好大家表情都還算鎮定, 沒有痛苦哀嚎之類的, 應該還好, 不過我又想到以前我去腳底按摩, 也是在店門外看大家都一副很正常的樣子才鼓起勇氣進去, 後來還不是痛到齜牙咧嘴... 啊來不及了, 正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 醫生叫我過去了.
我才剛跟他說沒有聲音, 還沒搬出演唱會那一套, 醫生就表示他了解了, 叫我把嘴巴張開(這樣我就真的不能講話了), 下一秒我就看到我的懸壅垂和扁桃腺在42吋的液晶螢幕上跟我打招呼! 那感覺... 說實在蠻不好意思的, 在場還有好多人耶, 大家就跟看海綿寶寶一樣同步收看了我的口腔內部. 醫生說:" 唉唷, 嘖嘖嘖, 妳看看妳的喉嚨好紅喔~" 會嗎? 怎麼看? 我自己倒是覺得還好啊! 來不及問他, 也來不及抗議一下幹嘛把我的懸壅垂和扁桃腺show給大家看, 下一秒我又看到我的鼻竇出現在大螢幕上了! 踏馬的! 醫生說:" 唉唷, 嘖嘖嘖, 妳看看妳的鼻孔也塞住囉~" 會嗎? 我真的只是失聲而已啊... 他在我的喉嚨那邊塗了一些藥, 說會比較快好, 但是我喉嚨不痛嘛, 這藥又不可能擦在聲帶上, 好怪喔~ 後來他要給鼻子上藥的時候我就拒絕了, 鼻子沒事真的不用撐啊捅的, 這是我個人的淺見. "好吧," 醫生還是很溫柔地說," 那我幫妳安排一些治療喔!"
治療? 不會是十八銅人或紅鼻子插頭吧? 幸好都不是, 護士小姐把我帶到後面那一區, 像夏令營玩闖關遊戲那樣做一些比較不恐怖(但後來想想很好笑)的治療. 第一關是喉嚨, 可愛的護士妹妹叫我嘴巴張開靠近管子, 好了以後自己按下開關, 就會有含藥的噴霧跑出來, "靠近就好了喔," 她很親切的叮嚀我, " 不用含住喔!" 我聽完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怎麼可能做這種蠢事呢? 這...這...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不過我想應該是曾經有人這樣做過, 所以她才會特別提醒一下,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又稍稍後退一步, 不想太靠近這根可能無意間被別人誤含過的塑膠管...... 這個治療除了衛生問題堪慮之外, 實際操作也很不方便, 嘴巴要一直張開很酸, 口水還會滿出來很蠢! 我覺得應該要多配備一支牙科助理吸口水那種suction tube, 喔當然是要拋棄式的...
下一關是類似氣喘患者發作時來醫院做呼吸治療那種東西, 我邊做邊想像我的支氣管去度假很放鬆的感覺, 也邊做邊懷疑這到底跟我的聲帶有啥關係... 最後一關也是換湯不換藥的氣化式含藥噴霧治療, 不過這回要捅鼻孔了, 自捅也就罷了, 還要自己把另一邊鼻孔壓住(我有點擔心可愛的護士妹妹又會提醒我說:" 是壓住喔, 不是把手指頭插進去塞住!")... 怪不得這些機器都放在靠牆的位置, 好讓我們面對牆壁做, 要不然實在太醜了嘛!!! 我的鼻子雖然不塞(唉講過八百次了, 是聲帶是聲帶啦~), 但是這是唯一一個讓我必須不講話讓聲帶休息的治療, 因為兩個鼻孔都塞住之後, 嘴巴必須打開呼吸, 如果硬要講話的話, 雖然不至於窒息, 但是腦袋瓜會震得有點難受(我也不知道這機器的原理是甚麼啦~) 做治療的時候我到底是想講甚麼呢? 原來是我看到媽看完診也被排來做我第二關那種呼吸治療, 驚訝之餘很想問她:" 啊妳不是來看耳朵而已嗎? 干喉嚨/支氣管屁事???"
"以後不來看了啦..."
"對啊, 認識的人還這樣..."
"沒有啊, 我不認識啊, 我在網路上隨便找一家網站做的不錯, 照片看起來漂亮的而已啊~"
"那妳剛剛不是有跟他聊天?"
"喔, 那是因為我被捅完喉嚨跟鼻孔之後, 赫然發現他是婦產科醫師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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