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感冒很不一樣, 不是流個鼻涕咳咳兩聲可以呼嚨過去,
我發高燒, 咳到不能躺平, 連貓咪都嫌棄,
然後, 失聲了.
星期六早上開刀的時候, 我還可以用沙啞的嗓音罵"踏馬的", 回家後就漸漸沒有聲音了(是上帝要告誡我不可罵髒話嗎?). 起先在家裡比手劃腳也還頂得住, 反正我運動完後回家上網看書看電視, 要用到聲音的時候不多, 朋友們打電話來聽到我變性的聲音, 也都很上道地自動切換為text/MSN/FB模式. 貓咪們大概也覺得安靜多了吧?!
不過到了晚上跟媽媽去吃酸菜白肉鍋的時候就有點問題了, 由失聲的我點菜, 比來比去看起來很詭異, 點菜阿姨也一副很同情我的樣子, 端小菜來問我們要不要的時候, 還特地面對我用略嫌誇張的唇型說出"小魚干", "茄子", "干絲"...... 我只是暫時失聲好嗎? 而且我又沒聾!!!
等上菜的時候, 我還努力跟媽媽聊天, 但是很可惜的是老媽耳朵是出了名的不好哇, 聊起來也很費力. 而且媽就算聽不見或聽不清楚, 還是會很敷衍的說"喔~~~", 平常我都會很賤地說," 喔個頭啦, 妳根本搞不懂對吧?!" 這時媽才會偷笑," ㄟ~~ 我根本聽不清楚!" 這回就算我想ㄉㄧㄤ她也沒有聲音, 自己都覺得好笑, 反倒是媽自己聳聳肩說," 哎呀, 聽不懂ne..." 所以一上菜之後我們就埋頭猛嗑, 完全不聊天了.
但是兩個人猛吃不聊天真的很怪, 共吃一個鍋又不像併桌的, 我搞維但沒聲音, 比來比去超像聾啞人士, 但是如果附到媽耳朵旁邊去講, 又怕別桌疑心我們是在講誰壞話來著... 所以我希望媽媽負責多講一些話, "你負責一直跟我講話啦," 我艱難地說," 不然旁邊外場阿姨已經開始用那種可憐妳生一個啞巴的表情看我們了..."
[可惜媽平常並不熟悉如何找話題炒熱場子... 作戰計畫失敗!]
想講話又沒聲音真的是超痛苦的事, 我靈機一動, 向櫃檯借來紙筆, 用筆談, 聊勝於無. 傳紙條也是我求學過程中扎實訓練出的必備技能之一. 寫寫畫畫一陣子之後拿給媽媽看, 新的問題又來了---- 她老花眼! 根本看不清楚! 害我很挫折地開始比手劃腳. 兩隻食指先在我的喉嚨前面交叉(我的喉嚨不行), 再指指媽媽的眼睛和耳朵, 比個"X"(妳的眼睛和耳朵不行), 最後雙手一攤(表示莫有法度). 媽媽倒是完全沒有一滴挫折感, 只有一直叫我多吃點. 我也想吃啊(更想講話!), 但是說實在的, 不怎麼好吃, 酸白菜太爛糊了, 一咪咪爽脆的口感都沒有. 我很想抗議, 但是沒有聲音, 靜坐絕食也不在考量範圍內, 所以拿起紙筆寫下意見, 拿給外場阿姨.
外場阿姨接過紙條, 先給了我一個同情的微笑, 然後瞇起眼睛開始讀我的意見. [哎呀糟糕! 她也是個老花眼...] "今天的酸白菜太... 太... 太..." 我寫的其實是"軟", "太... 酸! 妳寫的這個字是酸嘛, 喔妹妹阿姨告訴妳啦, 酸白菜本來就是要酸啊, 酸才好吃, 酸才開胃啊......" 拜託喔, 她自己老花眼看錯, 還給我巴拉巴拉扯一堆?! 我好不容易打斷她, 跟她說是太"軟"啦, 她還是用一樣的說詞, 一貫的歐巴桑態勢息事寧人, 巴拉巴拉又講了一大堆...
我失聲不能發揮平時的吵架功力, 很悶! 等大嬸一走馬上轉頭怪起媽媽, "妳很不夠意思耶! 都不幫我!!!" 媽媽老神在在地喝湯, 吃川丸子和凍豆腐, 邊氣定神閒地回答我:" 能吃的吃一吃, 剩下的就算了嘛, 不好吃我們下次就不要來了啊~"
唉唷, 還蠻有道理的咧. 我指指她的腦袋瓜, 比了個大拇指按個讚, 媽媽很得意, 繼續喝湯. 我又耐著性子吃了幾分鐘(無聲地吃我覺得不好吃的東西), 暗暗決定等等還是去看個耳鼻喉科比較好. 紙用完了, 我拿出手機, 新編簡訊, 打好再拿給媽媽看. 老媽瞇著眼睛拿遠拿近研究半天, 最後跟我說:" 寫甚麼啊? 看不見!" 急死我了. 我指指她眼睛, 雙手食指交叉, 再改握虛拳擺在兩眼前(妳眼睛爛斃了! 但是妳不是有眼鏡?), 媽才終於放下湯碗, 從包包東摸西摸翻出老花眼鏡來...
戴上眼鏡之後, 她看得見了, 可以念出螢幕上的字了---- 附近哪有耳鼻喉科?
然後脫下眼鏡看著我, 很認真的說:" 是誰傳簡訊問妳啊???"
.............................................. 是不是一整個無言?!
- Nov 14 Sun 2010 11:35
我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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